29小说

写给外甥王舒（第1页）

今天

我又决定给你买双鞋子

一双丈量你人生的鞋子

穿上它让你走在地球上的每一步

都掷地有声

走前我一定问好尺码

别象二十年前

明明量好了你的小脚丫

我用去我学生时的私房钱

为你精心挑选了一双漂亮的小鞋子

我想你一定会象喜欢白雪公主一样地喜欢它

当它千里迢迢赶到你的脚边

你的脚丫却已经长大

格林童话是你的童年吗

你的小小世界很是拥挤

邻家小女孩的造访

你和小表哥的打斗

孙悟空唐老鸭黑猫警长

还有一块永远也擦不完字的黑板

以及两双执着的眼睛

从六岁半你悄悄溜出家门

骑一辆童车考察完你的第一所学堂

你把读书声从小学带到大学

声声都是“孜孜不倦”

为此你的“孔子”老师们不断赏赐你

不同颜色的纸张

“以资鼓励”你的勤奋

还不断寄来通向更高学府的通行证

你考上一中的消息

是你冒雨骑车告诉我的

我看见

一棵小树在雨中长大了

在单位的门岗上

你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被我颤抖地捧在手中

象捧着一颗新鲜的生命

我的目光镀了金

整个世界都挂满了太阳

我不是你的母亲

却象母亲一样爱你

我仰望一棵小树

时时盼望它高耸入云

你这个聪明的傻孩子

怎么会复制我的不幸

还青春年少

就让命运把父爱割去

血淋淋地

从心脏里

那没有麻醉药欺骗的痛苦

让眼睛流下的不再是泪水

我透过你的无助和孤苦

看到未来展示给你的艰辛

不，你身旁还有一棵树

同你一样高大挺拔的树

在它的每一片叶上都写满：

长兄如父

这点又象我

你的母亲已用皱纹

为我描绘下：

长姐如母

我们一样不幸

我们也一样有幸

我多想见见你未来的导师

想读给他（她）我写的诗

让他（她）知道

你是个天才的好孩子

愿他（她）耐心读完你所有的睿智

拷问你汗水的每一天

然后微笑着

在你美好的未来上签证

我昏花的眼睛会看到：

一行脚印在前方

整齐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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